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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王周情归于尽（第1页）

8th→

高英杰带着微草其他人赶到得还算及时，把昏迷的王杰希救了出去，但依旧没能阻止周泽楷炸掉整个仓库。成百上千科研人员日以继夜的心血、联邦关乎未来希望的凝聚，在火海中化为乌有。

不幸中的万幸，王杰希伤势不重，不到一周就出了院。冯宪君得知情况后将各部门的负责人聚集到一块，平日只能通过视频唇枪舌剑的这群老对手老朋友终于见了面，却谁也没了说笑的心思。

会议室里盈满了深蓝的光，四面八方的投影聚集在中央。黄少天异常焦躁，几次三番想要抒发长篇大论，又被喻文州按回去。韩文清紧紧皱着眉，火山将喷未喷。王杰希靠在椅子上，他阎王殿里走一遭，带着抹不去的淡淡倦色。

对于这样的惊天反转，他们之中本应同周泽楷最亲密的叶修却出乎意料地冷静。

叶修呼出一口气，烟雾袅袅上升旋散遮住他的神情。他的夹着烟的手很稳，语调平淡：“谁都不能彻头彻尾地相信——这个道理，你们是不是要到死的那天才能明白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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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”的身份既然已经确定，顺藤摸瓜便能找出更多线索。这没什么难度，毕竟周泽楷平日并没有对叶修保留太多私人信息——谁能想到这么无害又讨人喜欢的年轻人会是整个联邦的通缉对象呢？

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，他们在卡达西亚的一座小木屋里找到了江波涛。

好脾气的青年毫不意外不速之客的到来，甚至早有准备给他们端来茶，不是复制机的产物，是他亲手泡的。

“其实还是我自己摘、晒干的呢。”江波涛微笑着，嗅了嗅茶水里沁的香气，“我也知道各位的来意，但我的确不清楚小周最近的行踪。不过……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？”

对于人造人而言，根据他们生产目的的不同，功能型的从一开始就知晓自己的身份，而陪伴型的却必须把自己当成人类，才能更好共情。

周泽楷的生产者是张益玮。后者的姓名如今已经隐没江湖，曾经倒是大名鼎鼎——这位科学怪人的走火入魔程度大约算得上业界标杆。只是当他进入轮回、攫取领导权之后，意外得没有绞尽脑汁向着权力顶端爬，而是全心全意沉浸于怎样制造出最完美无缺的机器人。

周泽楷，便是承载了他众多期望的造物。

为了更好地观测成长，周泽楷的初始设定年龄从幼儿开始。张益玮很忙，便把小小的周泽楷交给他上一任得意作品——全能陪伴型ai方明华。根据设计初衷方明华在情感共通方面相当精细，被一手带大的周泽楷也相当依赖他。随着幼小的ai一天天长大，周泽楷显示出越来越强的天赋，但在自我情感上却偏向方明华——一天到晚见不到几面的张益玮于他只是半个陌生人。

对于人类而言，所属物的“忠诚”高于一切。张益玮陷在新作品瓶颈无法突破的关口，又无法随心所欲调配周泽楷，一日暴躁过一日，最终情绪失控，当着周泽楷的面杀了方明华。

说是“杀”，其实也很简单。撤销指令，损坏程序，关闭电源，摧毁中枢，只要短短几分钟。小少年眼睁睁看着平日里对他百般呵护的“人”，化作一堆废铜烂铁。

周泽楷就是在那个时候，自我意识觉醒了。他后知后觉一切都是谎言，事实上的自己与一直以来认知中的自己是完全不同的物种，他并非拥有自由和权益的人类，生命和存在意义完全由他人赋予。他是附庸、是奴隶，是人类毫无价值可以随时丢弃的玩具。

然后，张益玮死在他手里——这就是联邦尘封七年的轮回高层谋杀案的真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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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波涛也同样是ai，只不过他出生于一家很小的制造厂，后来才被送入轮回升级换代。方明华和周泽楷待他如家人，在前者被毁灭后，他又成了周泽楷唯一的朋友。

“小周并不好懂。他有时候看起来很通透，有时候又很难捉摸。”他抬起头，“这一点，叶先生应该会有共鸣吧？”

叶修靠在墙上笑笑：“他啊，像本摊开的书，好像很好懂，可等你走近了才发现，那上面根本空无一字。”

喻文州问：“你只有这么一个故事吗？”

江波涛悲伤地摇摇头：“恕我不能帮忙，你们能理解的吧。”

王杰希客气地冲江波涛点点头：“谢谢配合。”他推开椅子站起来，温暖的阳光落在下颌，像一道明晃晃的、无法愈合的伤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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