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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实证明,逢春的担忧一点不多余,她服侍姜筠醒了酒,沐了浴,他给她的回报就是酒后乱性,气息滚烫的缠绵之中,逢春嘀咕姜筠‘说话不算话’,姜筠低笑着装糊涂‘我说过什么话’,逢春嘟囔‘骗子’,姜筠不再说话,也不让逢春说话。
再度过风平静浪的一天,就到了姜夫人安排的回门日。
因路程略远,今日出行乘的是马车,姜筠骑术很菜,前日去忠敬侯府,他是被卫兵一路牵去的,今日只夫妻二人出行,姜筠便从善如流地坐进马车,剩下的,随行的丫鬟婆子挤一车,回门礼摆一车。
“这么长时间没回家,想家么?”车厢之内很宽敞,靠枕、桌几、茶水、干果、点心等俱全,姜筠望着轻摇一把团扇的逢春,开口问她。
逢春轻晃团扇,替自己和姜筠打风,神色迷惘:“说不好。”
姜筠微微扬眉,似乎不解其意,逢春盯着小桌几上的紫砂茶壶,缓缓说道:“我今年正月下旬,曾经落过一次水,醒来之后记忆全无,一个月之后,我就嫁给了二爷,要按这时间算起来,我在二爷家待的时间,比在定国公府还长呢。”
“平白无故的,你怎么会落水?”姜筠微敛眉头,逢春又不是贪玩的小孩子。
逢春轻轻摇了摇头:“我不记得了。”顿了一顿,逢春再道,“据我以前的大丫鬟说,我叫她回去取东西,等她回来找我时,我已经落水了,虽然大家明面上都说我是失足落水,可暗地里,很多人说我是投湖自尽。”抬起眼睛,逢春望着姜筠,问道,“二爷,你觉着是哪个呢?”
姜筠沉吟片刻,道:“不好说。”要嫁的夫婿是傻子,会不甘去死,这道理也说得通。
逢春微弯眼角:“是呀,明明我才是知道事情真相的人,可我却偏偏不记得了……我很喜欢一句话,二爷可知道是什么?”
“哪一句话?”姜筠问道。
胳膊晃得有些酸了,逢春另一手轻轻去揉捏犯困的手腕:“好死不如赖活着,人一旦死了,就什么都没了,只要活着,好歹有个盼头不是。”说着又笑靥如花,“如今二爷康复了,又待我这般好,可见这话不假。”
见逢春揉手腕,姜筠夺过团扇,自己动手来扇风:“那我要是没有康复,一直是之前的傻样呢?”
逢春依旧眉舒目展,静静道:“我可以和二爷生个儿子,待他长大成人了,有他孝敬,有他照顾,我这辈子照样不白活。”
姜筠沉寂片刻,再问:“以前在娘家的日子不好过吧。”逢春的亲爹若是疼她,就不会把她许给一个傻子,嫡母毕竟不是亲娘,若不然,逢春上辈子也不会被嫡母许给姐夫做继室填房,高氏当初所用的由头,就是让逢春去照顾嫡姐留下来的独子。
逢春摊手一笑:“不记得了……我只知道,我现在过得很好。”
看逢春笑得知足欢喜,要不是她唇上抹有红口脂,姜筠挺想抱着她一亲芳泽,话匣子打开后,两人说笑了一路,直到随从在车外提醒,定国公府快要到了时,两人方止了说话声,逢春先替姜筠整理衣袍,随后又摸出一把精致的手镜,查看自己的妆容是否有乱。
逢春才看了两眼,姜筠已笑道:“别照了,美着呢。”
搁下手里的小靶镜,逢春故意叹气:“等过个五、六年,我还不知能不能再听到二爷的夸赞呢。”逢春今年十五,再过五、六年,顶多算是双十年华,可男人若是性子风流,只怕不等她人老珠黄,新鲜期也早就过去了。
姜筠捏一下逢春的鼻子,心是甜的,吐出来的话语自也如沾了蜂蜜般:“就是再过五、六十年,我照样会夸你漂亮。”
真是好听动人的甜言蜜语,逢春微垂眼帘,静静微笑:“二爷的话,我可记在心底了,希望二爷别又骗我,还和我装糊涂,说什么‘我何时说过那种话’。”
姜筠面色微红,低咳一声道:“我今日少喝些酒,就不会趁酒劲乱来了。”
心灵交流已搞完了,逢春见好就收:“小酒怡情,大酒伤身,二爷身子才好没多久,是得少喝些。”
两人又说这几句话的功夫,一直平稳缓行的马车停下了,车窗外也传来随从的传话声,陶家子嗣丰茂,陶逢鸿、陶逢建、陶逢则哥仨儿在门口相迎。
逢春由陈妈妈扶着先下车,姜筠随后从里头钻出来,逢春依次替姜筠引荐道:“二爷,这是我大伯家的大哥,二伯家的三哥,还有,这是我四哥。”
面对三位妻兄的探究目光,姜筠神色自若地拱起手,道:“三位兄长好,初次相见,幸会。”
逢春18
四个月前,姜筠前来娶亲时的傻样,大伙儿有目共睹,这才多少日子,竟如换了一个人般,温文尔雅,气质卓然,逢鸿身为家中长兄,又混了数年官场,压下心中诧异,行事稳重地伸手引路:“老夫人一早就盼着你们来了,里面请。”
姜筠随逢鸿往府里走,逢春略落后半拍,逢则见妹妹面色红润,精神不错,还又长胖了些,想来日子过得比家中好,心中很是替她高兴:“数月不见,妹妹似乎长高了。”
逢春朝逢则微笑,低声回应:“不仅长高了,还变胖了是吧。”
逢则微愣,随即颔首点头:“是胖了,胖了更好看些。”
逢春不由掩袖低笑,走在前头和逢鸿说话的姜筠,忽然回过头来,逢春与他目光一撞,很是无辜和不解:“二爷,怎么了?”逢春知道,古代对女子约束苛刻,不拘是成婚前,还是成婚后,都不能和外男随意见面说话,哪怕是有些男亲戚,都得注意着避嫌,关于这一点,逢春牢记在心,可逢则是她亲哥哥,和他说笑两句,应当没事吧,而且,她有告诉过姜筠,逢则的生身之母戚姨娘,曾照养过她八年时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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