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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容双颊晕红,一想到适才赵元祺说的话,没跟他继续拌嘴,赌气似地大步走了。赵元祺饶有兴致地跟随在后,明知故问:「这位姑娘,我们都十来天不见了,一见面你就板着张脸,一声招呼都不跟我打,你到底在气什么嘛?气坏了身体可不好呢。」
阿容哼了一声:「我气什么关你屁事?有人巴不得我走,我得识相点赶紧滚。免得那女人又哭得没完没了,还有两条哈巴狗替她出气呢!」
赵元祺笑道:「啊?你就这么在意我说的话吗?哈哈,小阿容,倘若你真就这么走了,反而显得你很小器呢!况且人家薛夫人金枝玉叶,也没招惹你什么吧,你干嘛这么生气呢?」
阿容不禁有些恼羞成怒,恨这傢伙不知道她在气什么,回嘴道:「我就是烦她哭哭啼啼,一张嘴就是在说没人关心她,没人能依靠,看得我真讨厌!金枝玉叶?哼!她还真可怜真软弱呢。你要是这么心疼她就去找她,不用来跟我说教,我才不屑听!」
赵元祺大笑:「我才没那间工夫跟你说教呢。不过夫人说没人关心她,没人能依靠,这也没有说错啊,你何必这么大动肝火?莫非你在吃她的醋吗?」
阿容不禁涨得满脸通红,偏偏还要狡辩:「呸!我讨厌她都来不及了,谁要吃那女人的醋啊?你这么可怜她就快去找她啊!人家还等着你关心她呢!」
阿容耳根灼热,像是要甩脱他似地加快脚步。出了大门,外头艷阳高照,鸟儿啾啾鸣啼。阿容弯下了腰,在井边弄了点水。赵元祺愜意地踱出房门,挥挥手,和不远处的吴大婶和宋映欣打了招呼。阿容馀光一扫,一桶水给她粗鲁地洒了大半。
那两人挽着手走了过来,宋映欣含羞低头,细声细气地说道:「赵……赵少爷,方才我和吴大婶经过隔壁村,那儿的花开得很好看呢,你要不要过来看看?」
赵元祺微笑道:「不必了,你们看就好。这位姑娘太难哄,我想跟她说说话,就不打扰你们了。」
阿容一面打水,一面侧耳倾听他们的对话。一听宋映欣提出邀约,心里也不知道在急什么,就是非常地不爽快。听赵元祺回答,她吊着的一颗心一下子又落地了,下意识地勾起了嘴角。
吴大婶听罢,想起了阿容说的话,狠狠地瞪了她一眼,果断朝赵元祺走来,十分强硬地说道:「有什么好哄的?要气随她去气,你干什么跟她浪费口舌?走吧!赵公子,咱们去赏花去,不用理会她!」
赵元祺正待回口,忽听背后咻的一声,一枚梅花镖擦过吴大婶的耳际,钉在后面的树上。吴大婶背脊一凉,后知后觉地胆寒起来,不知何时阿容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,一手揽着盆子,一手捏着梅花镖,目光如刀地瞪着自己。吴大婶手心冒汗,紧紧地圈住了宋映欣的手臂,下意识地退了一步,耳听阿容冷冷地说道:「要看自己去看,再说一句我削了你的耳朵!」
然后她回头给了赵元祺一个目光,没停留太久,抱着水盆大步离去。赵元祺的眉心闪过一瞬间的惊讶,很快地又露出了微笑,向那两人点了个头,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,就十分从容地进了屋去。那两人在原地愣愣地呆了半晌,互望了一眼,就默默地对民宅退避三舍了。
阿容快步地进了屋,耳边传来赵元祺的脚步声,莫名又是一阵脸热,飞快地奔进房间。正要把门关上,赵元祺从外面用力一扳门板,笑咪咪地说道:「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薛夫人这么怕你了。唉,小阿容,我跟她们去看花,这也没什么吧,你有必要这么生气吗?」
阿容赌气道:「怎么?你想去看就去找她们啊,别再来找我!」
说罢,她用力一关房门。赵元祺微笑,将门开得更大了,乾脆一脚踏进房间,挡在阿容面前,带着些戏弄地说道:「你怎么老是让我去找她啊?难不成你在气我对她好?」
此言一出,阿容顿时涨红了脸,立刻反驳:「呸!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啊?真不要脸!你要看花就去看,没人留你!」
赵元祺笑道:「你未免也太矛盾了吧,刚才是谁为了阻止我去看花,不惜对吴大婶射飞镖的?怎么现在又急着赶我走了?哈哈,小阿容,你吃薛夫人醋也不用这样吧?要是你诚心诚意地恳求我,说不定我能勉强陪陪你呢。」
阿容翻了个白眼,徒劳地辩解道:「我说了没在吃那女人的醋!快出去,没人稀罕你陪!」
赵元祺非但没有出去,反而更加靠近了她,十分无耻地弯起嘴角:「没有?那你现在为何脸这么红?」
阿容简直快要承受不住了,伸手入怀,差点又要甩出梅花镖。她瞥了赵元祺一眼,终于还是没能狠下心来动手。别过头去,恨恨地哼了一声,冷冷地道:「快滚出去!再废话我射死你!」
赵元祺浑身舒畅,偏偏还要对她步步紧逼,一双眼就紧紧盯着她涨得通红的脸,戏謔道:「还说你没有吃薛夫人的醋呢,哈哈,现在总该承认了吧!喂喂,小阿容,其实我还挺震惊的,为了我,你居然去射那吴大婶飞镖。哈哈哈哈哈,你难道就这么喜欢我吗?」
此言一出,阿容的心脏简直要爆炸了,差点就没能缓过气来。她突然好恨自己,明明她是那么好胜,为什么这个男人三言两语就能让她失去从容,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把她的心思看透,真是不甘心极了!定了定神,莫名有些恼羞成怒,愤恨地从口中挤出一句:「你这个人真不要脸!」
然后她飞快地伸手入怀,一咬牙,横下心来甩出飞镖。赵元祺迅速地一出手,三下五除二就住了她,毫不留情地耻笑道:「小阿容,你还想否认吗?你明知在我面前说谎是没用的。」
阿容逃避似地别过脸去,双颊滚烫得要烧起来了,手腕给他扯得震颤不止,暴怒道:「放开我!」
接着她驀地一脚飞出,踹了旁边的桌子,桌上物事「噹啷啷」落下地来。她乘隙挣脱,总算腾出了手,恶狠狠地拔出剑来。赵元祺无耻一笑,眼前的猎物激起了他强烈的征服慾,就是不放肯过她。清影剑在房里闪动刃光,将她的攻势一一挡下。阿容见他打得轻松,登时怒意大炽,死就死了,她要这个贱人让她干嘛?这简直太瞧不起人了!一瞬间发了狠,挺剑朝赵元祺左肩猛地砍去,剑锋削到了衣裳,偏偏又犯贱地心软了,及时收住攻势。而仅就这么片刻,她的手腕忽然被击了一下,长剑脱手飞出,插在地下。她眉心一动,只见那个男人桀驁不驯地笑了,好整以暇地归剑入鞘,像是很享受她的反应似地,调侃地观察着她。
阿容剑也没拔,一抢步要奔出门外。赵元祺一把拉住了她,十分残忍地瓦解了她最后一分尊严。阿容还在那负隅顽抗,徒劳的挣扎让她感到非常羞耻,突然眼角一热,终于还是支持不住,眼泪珍珠断线般地溃堤了,发怒着哭道:「你到底要我怎样啊!」
赵元祺一愣,不禁瞪大了眼睛。他感到有些意外,那个倔脾气的小阿容,居然真的哭了,同时内心又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波刺激感,非常无耻地为自己征服了难以驾驭的猎物而感到相当满足。目光一扫,只见那个小姑娘嫩脸匀红,似蹙非蹙的眉毛好像很不甘心。赵元祺心中说不出的矛盾,一面觉得非常痛快,一面又觉得有些心疼,突然有种想抱紧她的衝动。有些不捨地松开了手,收起戏謔,哄道:「好嘛好嘛,别哭了,我就是开个玩笑,逗逗你而已。」
开玩笑?阿容忍不住扬起了手,到了半空,又生生捏了回去,恨恨地搥在自己的腿上,咬牙切齿道:「开玩笑?你这贱人,我真讨厌你!」
赵元祺戏謔地笑了,似乎为自己玩过了头毫无悔意。他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,半开玩笑似地说道:「因为每次这么捉弄你,你的反应都很有趣啊,我实在忍不住了,这可怪不得我。」
听罢,阿容眼角一抽,火气又上来了。伸手捏出个梅花镖,正要往那男人胸口一戳,忽见赵元祺微微抬手,指尖在她的眼角轻轻一抹,挥去了她的泪珠。阿容被他这么一碰,不住瞪大了眼,有些戒备地向后一缩,方才缓过来的脸立刻又热了起来,故作镇定道:「你干什么?」
赵元祺一愣,方才他不由自主地动上了手,却没想到意外地令她羞红了脸,那模样简直可爱至极,让他情不自禁就想触碰她。阿容扫了他一眼,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,别过脸去,抬手擦了把泪。忽然感到左颊一热,那触感十分温柔,清风一般拂过她的面颊,一瞬间就将她的怒火给捻熄了……等等,慢着。
那傢伙刚刚亲了她是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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