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松田阵平是一位警官没错,但迄今为止,没有人能够在第一眼见面时,就直呼他为警官先生。这是一种自信,也是自知之明——而且本人哪怕知道了也不打算改。
而他确信他根本不认识这个小少年——这少年各种意义上的辨识度很高。
此外,他调来警视厅搜查一课是昨天的事,由上级直接任命,连警视厅的同事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调来,之前又是什么工作。
还没等他理顺,第二个问题又出现了,他怎么知道死了人?
松田阵平确定他从头到尾只提到“犯罪现场”,对无关人士透露现场内容是大忌,更别说一个小孩,他可以确定他从未提及“有人死了”,类似的话。
是把那位吓晕过去的嫌疑人小姐看成尸体了吗,但是当松田阵平回头的时候,短暂吓晕的嫌疑人小姐已经醒了,甚至坐起了身。
而后接二连三的问题不断涌现:
他怎么知道人是被杀死的?
他是看见了吗?
他在现场?
少年所指认的,正是松田在嫌疑人小姐之外的重点怀疑对象——第一发现人女士。
松田阵平本来以为只是个奇怪的熊孩子,现在看来——案件相关者吗?还是……
现场。
被小少年指着的那位,第一发现人女士,脸色苍白,好像还没从目击杀人现场缓过来,但镇定且柔和地道:“小朋友,不要乱说哦。什么我杀了人,我是第一发现人,杀人的是别人哦。而且她已经承认了。“
“又说那种一眼就看穿的谎言。”少年还挂在松田阵平的手上挣扎,但他不知为何直接这样断言,“喂喂,警察大叔,快把我放下来啊!一看就知道被陷害的那位小姐才是你要关心的对象吧!凶手就在面前却不管。要是母亲在这里,早就把犯人绑起来了,扔到警局去了!“
松田阵平一下子回过神,无数思绪一闪而过,这小少年非常冒犯的语气,让他青筋瞬间暴起。但出于某种好奇心,松田阵平做出了后来让他无数次后悔的举动。
他强忍下想直接把人丢出去的念头,把少年提到跟他视线齐平的位置,直视他的眼睛说:
“说出你那些话的根据,”
自觉言语有些凶狠,松田阵平又加了一句:
“一会请你吃饭。”
“欸——又是这样。怎么?是考试吗?要我一五一十地说出大家都知道的事。是要打分数吗?我真搞不懂城里的规矩……”
“快说。”松田阵平用墨镜后的眼睛盯着小少年,带着些许不耐烦以及诚挚的好奇与思索——他感到了少年言语中有一股奇怪的违和感。但一般当松田阵平这么看人时,总会被认为是威胁。
“啊……嗯,我知道了。”小少年的表情变得老实,停下了不断挣扎的动作,然后被放了下来。
“总之,就是这位杀人犯,拿着刀,杀死了她的前男友。而那位男友的现任女友,在他弥留之际,以为他没死,直接冲上去想救人,结果就被陷害了,很简单的故事啦。”
哪怕知道这少年可能看到了他没看到的一些东西,但当他一开口,松田阵平还是有些惊诧。
不仅是因为这宛如身在现场的描述。他整句话中奇怪的地方太多了,最简单的例子就是,无法从这句话中判断,这少年之前认不认识包括被害人在内的三个人。明明连前女友这种感情关系都知道,却用局外人一样的口吻推理。明明连嫌疑人小姐的心理活动都说得明明白白,但对应该更显而易见的杀人现场,只是随口提了一句。
——当然,这些的前提是他说的话是真的。毕竟少年说话的语气,真的像是随便说了一段。
“喂喂喂,小朋友,你这是什么意思,说了不是我杀的人。警官先生,你要相信一个小朋友的话吗?“第一发现人女士马上开口。
发现她没有否认少年像是随口说的人物关系,松田阵平一时震撼:“所以,你是被害人的前女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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