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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 花蝶衣（第2页）

那姑娘兀自连番进攻，左劈一剑，右削一剑，剑剑狠辣，剑剑迅捷，剑剑不落空。剑走偏锋，锐不可挡，却又密如蛛网，把全身要害罩的滴水不漏。淳于明暗自讶异，这姑娘显然剑法已得上承，虽未必是自己对手，但已全然不容小觑。

只见她红衣飘飘，倏来忽去，蛇咬鸡啄，剑光闪闪，又有六个道姑，已然长剑脱落在地，右手手腕覆盖着殷殷鲜血。而那老者腾出手来，也已打伤四个道姑。不过十来个道姑已然败下阵来，剑阵的威力大大缩小，其余二十来人负伤败招，只是早晚之事。

忽听有人唤道:“南清。你们是否在这?”南清一惊，叫道:“师父。”不一会便有三个年纪稍长，头发黑白相间的道姑蜻蜓点水般跃到三楼。淳于明暗道:好轻功。

南清忙咳嗽着，拖着受伤的身子走去，躬身道:“师父。二位师姑。”三人摆了摆手。居中一道姑道:“你觉如何?”南清道:“师父放心。徒儿无事。死不了。”那道姑点了点头。

只见那老者一脚踢飞一个道姑，放声道:“想不到妙一、妙闲、妙真三位道长，皆已来福阳。丐帮的面子可真不小。”左侧那道姑道:“丐帮大会是我武林盛典，程帮主再三邀请，我等岂敢托大不来?不过阁下伤我天音观数数弟子，这总得给我们个说法!”右侧那道姑呵道:“你们闪开。”蓦地抽出腰间佩剑，一剑朝那姑娘刺去。

这些小道姑皆抽剑后退，让这大道姑与那姑娘单打独斗，而那老者也收刀而立，并未插手。

阴雨阵阵，乌云滚滚。

大道姑一步蹿上，长剑不住晃动，曲曲折折、迂迂回回，转眼已攻九剑，虽又快又险，又准又狠，却无一不擦着那姑娘衣衫而过，招招落空。大道姑低叱一声，长剑越使越快，登时浑身笼罩一层剑光，却令人诧异的是，攻过去，退回来，攻过去，退回来，如此来回二十多次。

只听那本是居中道姑道:“敢问你们可是万花剑飘门的人?”那老者哈哈一笑，道:“妙一居士果然好眼力。我们正是万花剑飘门中人。”

妙一面容和蔼，亲和有力，道:“万花剑飘门极少现身江湖，甚至多年来，都未有过万花剑飘门的任何消息。而你二人此番来福阳，莫非是寻我天音观的晦气?”

老者笑道:“不然不然。我们也是来福阳瞧个热闹。是你门下弟子得罪我们在先。不妨你问问你那好徒儿。”

忽听“呛啷”一声，那老道姑与那姑娘双剑一交，各退半步。二人皆心想:对方的剑法的确别有一番独到之处，招式精奇，法度谨严，并且未必在我之下。再打二三百招，估计也难有必胜把握。

那本居左道姑道:“敢问二位乃万花剑飘门何人?”老者道:“回妙闲师太的话。吾乃万花剑飘门百花堂长老，萧云生。此乃万花剑飘门门主，花仙花蝶衣。”诸人大惊，但与花蝶衣交手的妙真暗自松口气，寻思:今日我与这小姑娘打个不胜不败，传出去未免让人笑话。但她既是一派门主，输赢皆不会使脸上失去光彩。反而我一天音观长老，与它万花剑飘门掌门难分胜负，显得我天音观技高一筹。

淳于明心道:色彩缤纷的花丛中，飞满五颜六色的蝴蝶，当真好似给鲜花穿上一套蝴蝶衣，好名字。

妙一道:“原来是万花剑飘门的门主，花门主。失敬失敬。”花蝶衣蓦地脸上一红，忸怩中带着可爱，腼腆中带着害羞，道:“道长客气。家父驾鹤西去，门下又门生不多。蝶衣才有幸继承大位。”

诸人又是一愣，淳于明心道:适才听这萧云生喊花蝶衣师姑，想必是花蝶衣父亲的徒孙。

妙一道:“令尊已逝?我还道他在哪颐养天年，谁知……”花蝶衣道:“母亲前年病逝，家父思念深切，茶不思饭不想，数月前，已去陪我母亲。”妙一点了点头，道:“原来如此。只不过不知你二人来这福阳，莫非也是为参加丐帮大会?”

花蝶衣道:“不敢欺瞒道长。家父与程帮主早年有些交情。此次丐帮大会，程帮主修书一封，特地派人前来，请家父来福阳一叙。但家父已逝，程帮主又盛情难却，我们这小门小派，岂敢不来?”

妙一点了点头，心想:万花剑飘门向来偏居蝴蝶谷，门下弟子极少，花家一脉单传，威望可谓没有。只能称得上门内武功颇有独到之处，若想纵横江湖，恐怕未免有些难。微笑道:“素闻花家爱花成痴，剑法高超，今日一见，果然名不虚传。我这些不肖弟子，有眼不识泰山，冲撞二位，给她们点教训，也是应该。而且二位既然是程帮主的朋友，我们自然不便再与二位为难。告辞。”花蝶衣拱手道:“恭送道长。”妙一便即带人走了。

见她们走后，萧云生长舒一口气，道:“幸好得道之士，和蔼可亲的妙一居士在此，不然心胸狭隘的妙真、妙闲定不会善罢甘休。”花蝶衣道:“咱们本也没想惹事，谁让那南清咄咄逼人。”萧云生道:“他们都是名门大派，威震江湖，颐指气使惯了。咱们万花剑飘门虽在江湖也小有名气，但跟他们一比，未免势单力薄。反正咱们此番出谷，只为参加丐帮大会。等大会结束，咱们便立马回谷。”

花蝶衣道:“甚是。”萧云生道:“不过咱们近日来要多加小心。江湖险恶，人心难测。虽说妙一居士美名远扬，与人为善，但不可不防那妙真和妙闲，万一她俩一起悄悄来找咱二人寻仇，咱俩可绝非敌手。”花蝶衣连连点头，道:“只盼丐帮大会早点结束，咱们早点回去。”萧云生道:“走吧。咱们先去找家客栈歇息。”花蝶衣道:“走。”二人便即下楼。

淳于明坐桌观一晌虎斗，哭笑不得。不过这花蝶衣是门主，却始终不拿主意，凡事听萧云生这个长老的。想必她江湖经验颇浅，见识不如这个萧云生。

起身下得楼来，只见花蝶衣和萧云生打着伞淹没在人群中，往城南去了。淳于明看着熙熙攘攘、来来往往的人群，却觉好似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人，别人都有目的，都有去处，自己却无处可去，漫无目的。无奈之下，等雨渐小，迈开步子，往程府走去，而这几日他一直住在程府的客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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