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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归（第1页）

睁开双眼，穆宁掀开肩头的薄被，浅蓝夜色中能看到透进窗帘细微光线。

他的手在微微发颤，深呼吸好几次，摸索到床头的台灯，打开。

“……”

不晓得发呆了多久，穆宁伸出双手叹着气揉搓脸颊。

身边的睡眼惺忪的人用手遮着台灯的光线转过身来：“唔？”

“我……”穆宁闭着眼，手掌温暖的触感让漆黑中隐约浮起红光。“我大概在梦里吧。”

“嗯……”旁边的人迷迷糊糊搂搂他，咂咂嘴将额头靠他脖子上继续睡觉。

穆宁轻柔地抚摸身边人柔软的发丝，嘴角微微上翘，自己果然还是死了吧？不过能再一次和那个人靠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，死也没那么可怕。

回想自己的一生，还有那让人惋惜的结局，一切都朦朦胧胧像一场梦，可那真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悠长一梦，只回想都会让他呼吸困难，心跳加速。

不过，自己不是死了么？为什么会呼吸，会压抑，会心跳加速？

难道，之前所有一切只是场梦？梦里的他死掉了，却又醒来在这暖和的被窝里。

要是真的该有多好。

穆宁微微闭上眼，嗅着怀里人洗发水的清香，心底泛起小小的哀愁。

这太美好了，不可能是真的。

他想闭眼舒舒服服睡一觉，却又不舍，大概这是死后最后一丝执念吧，只要闭上眼，自己就会真的永远沉睡，步入无边无际的虚无。

穆宁借橘黄色温暖的灯光张望四周围，墙上挂了几个相框，里面大都是微笑的一男一女和一个孩子，有一副里面男人把笑得很傻的孩子抱在怀里，女的很漂亮，俏皮地拉着儿子的小手，那孩子大概七八岁，正换门牙，不顾留着豁口咧嘴笑得格外灿烂。

喔，是了，是他以前的屋子。

穆宁还记得这照片，这是他跟父母一起的最后一张合照，后来自己读初中以后父母就离婚了，留自己一个人生活。

熟悉的床和被子，熟悉的窗帘、台灯和布艺沙发，还有身边的人……

那人裸露胸膛睡得很安宁，呼吸平稳，浅棕色的碎发有些蓬乱，但面容俊朗，鼻子英挺，薄薄的嘴唇非常耐看。穆宁想摸摸他扇子似浓密的长睫毛，也想再一次亲吻他眼角的秀气泪痣。

他看到那人小麦色胸膛、肩膀和胳膊上洒落着紫红色的小块痕迹，它们一直向下延伸到被薄被遮盖的小腹，毫无疑问，这些印记都是他自己前夜的‘杰作’。

真是细致又美好的梦，橘色灯光下的那个人美好到让他窒息。

穆宁想笑但眼窝又发酸，他想给这家伙屁股一巴掌，为什么当初走得那样突然，连一声再见都没给自己说？

这场景自己真的非常熟悉，越来越多记忆被唤醒，穆宁想起高中好一段时间自己就是这样跟这家伙住在一起的……具体时间应该是高二夏天吧，因为再往后他爸遇上困难，自己卖掉这房子帮他救急去了，再之后住了学校宿舍，就很少能像现在一样跟刘哲甜蜜地腻在被窝里。

穆宁眯眼睛在旁边人小麦色的结实小腹上摸了一把，“啧啧……久违的手感。”

“……活着真好！”穆宁有点想哭，平伸出手掌：“bal-zimu！”他嘴里习惯性吐出咒语的时候才想到自己的语病，应该说“死了真好”才对吧？

“啪！”一个针尖大小的静电火花在他手中闪现，太快，甚至没法确定是不是幻觉。

“al-na--bal-zimu！”这次他使用了完整的‘轰雷’咒语，细微的微弱火花开始在指尖交替闪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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