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下后,不等贾芸说话,就听林如海问道:“其实在半个月前,老夫就收到了卓师伯的来信,算算日程,子正就这几天到,所以就一直在这儿等着。”<p>
“只是昨日才知道子正竟然悄无声息报道之后,就去上任了,老夫本想追去慈溪的,后来又想你肯定是要来参加祭神大典的,所以就没过去。”<p>
“师傅?”贾芸有些惊讶,疑惑道:“大人和师傅的关系……”<p>
林如海捏着胡须,笑着解释道:“当初老夫参加会试的座师,跟卓师叔是同门师兄弟关系。”<p>
贾芸恍然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<p>
话虽如此,但他却没有喊林如海师兄,毕竟座师跟真正的师傅是隔了一层的。<p>
很快,贾茗从厨房拿了许多下酒菜过来,摆好之后,又退了出去。<p>
贾芸给林如海斟上酒后,先敬了他一杯,然后直问道:“大人找晚辈是有事?”<p>
他如今官品低微,和林如海又没有利益冲突,倒是不用顾忌太多。<p>
林如海点头道:“老夫来见你,一是应了卓师伯的叮嘱见见你,二嘛,是想向你打听打听小女的近况。”<p>
以他对贾府的了解,贾芸这么年轻就考中了举人,贾府肯定要提携一二的,所以他相信贾芸是知道一些林黛玉的事的。<p>
只是他却不知,如今贾芸和贾府已经产生了矛盾,几乎都撕破脸皮了。<p>
贾芸心知林如海向自己打听林黛玉的近况才是他登门来访的目的,于是也未隐瞒,如实回道:“晚辈倒是见过林姑娘几次。”<p
“哦?”林如海目光闪了闪,疑惑道:“她在贾府,能够随便面见外男?”<p>
贾芸摇头道:“那倒没有,只是在晚辈县试考中案首时,琏二婶婶曾带着姑娘们到我家来了一趟,还有一次是晚辈去琏二婶婶院儿里做客,林姑娘也在。”<p>
林如海松了口气,道:“那就好,子正可知小女她现在旧病是否还经常复发?”<p>
“这个我倒是知道。”贾芸点头道:“听说自去年起,林姑娘就很少发病了,听二婶婶她们说,她最近一年倒是比以前长胖了不少。”<p>
林如海大喜过望,高兴道:“好好好,没发病就好,长胖了也好!”<p>
贾芸笑着说:“贾府的丫鬟袭人和媚人被晚辈纳了妾,在林姑娘身旁伺候的丫鬟紫鹃跟她们非常要好,常常来晚辈家,也常听紫鹃说林姑娘的事。”<p>
“听说就在下半年,林姑娘去求了老太太,从原来的碧纱厨搬了出来,单独拥有了一个小院儿,这事儿应该是真的。”<p>
林如海闻言更高兴了,和贾芸边吃边聊,倒是跟他说了不少官场的秘闻。<p>
酒喝正酣,贾芸请教道:“大人,晚辈有一事不明,按说这祭神大典一看就是不靠谱的事,就没有御史弹劾?”<p>
“子正岂不闻祭神也是官员到任之后首先要做的事?宁波知府为民祭神,不管做法对不对,但出发点是好的嘛!”林如海微笑道。<p>
贾芸摊摊手,皱眉道:“但海盗的事儿不还没解决么?要是海盗再来大肆抢杀一通,百姓不依旧又要倒霉?”<p>
林如海收敛笑容,低声说道:“这事儿子正在老夫这儿说说就行,可千万别到处嚷嚷。”<p>
顿了顿,林如海看着贾芸,问道:“子正可知这些海盗是些什么人?”<p>
“倭人?”贾芸试探道。<p>
林如海摇头道:“对也不对,子正的思路可以再开阔一些。”<p>
贾芸沉吟片刻,看了林如海一眼,心道他是新皇的人,自己私下透露一些才华,倒是有益无害。<p>
于是他开口道:“那晚辈就献丑了,据晚辈所知,这些海盗绝大部分人应该来自于沿海百姓,他们之所以成为海盗,就是海禁二字在作怪……”<p>
“七山一水二分田”,浙江的地形地貌,注定了无法成为传统的农业大省,而必然要走以海上贸易为主的发展模式。<p>
但是朝廷不仅给江浙两省施以重税,而且还厉行了“片板不得下海”的海禁政策。<p>
这让素来以外贸商业为生的江浙百姓立即陷入了贫困之中。<p>
随着时间推移和商品经济的发展,这种对外贸易的需求进一步扩大。<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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