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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丹虽然做好准备陆乘风会来,却没料到她会问樊家的事,她为何要打听这些?她想做什么?
傅丹犹豫着不知如何作答,内心挣扎一番后抬起头:“我……”
傅丹对上一双讥诮的眼,那人似乎看穿她要说的话,非不说破,摆明了想看她能编出什么蹩脚理由。
傅丹心下一慌,像被人扒了衣裳赤裸着,一个我之后再也接不上话。
陆乘风极有耐心等了会,乐坊司供人住的地方大都不宽敞,逼厌空间里,四周寂静,她逼得人呼吸慌乱。
傅丹在这场无声审视中败下阵,她脸上一阵红白,踌躇片刻,说:“……是一个叫季礼的人。”
季礼?
陆乘风确认自己是第一次听说此人:“你与樊士舟是何时开始的?这当中季礼可有叮嘱过什么?”
傅丹垂下眼:“去年十一月时,有个脱离乐坊司的姐妹回来探望司长,临走时悄悄给我递纸条,说有法子助我脱离乐坊司,让我晚上寻机会从后园池旁的假山狗洞出去。”
傅丹就在这晚见到了季礼,中年男子的脸罩在黑夜里半露半隐,让她勾搭樊士舟,起初傅丹不肯,可乐坊司的日子逐渐击垮她的意志:“我四月入的乐坊司,六个月……每日天不亮就起,重复打扫挨骂,我会疯的!”
傅丹身子剧烈颤抖着,她有些不敢看陆乘风,平日里装得高高在上,现在做着自己往日最唾弃的勾当,她也是小姐出身,也曾十指不沾阳春水,落到这步田地除了怪命还能怪谁?
“我鬼使神差答应了。”傅丹艰难地说,双手难堪得掩面:“……起初我什么都不用做,两个月前,他让我有意无意打探樊家的事,男人就那一回事,多喝几杯酒再翻云覆雨一通,有些话糊里糊涂就出来了。”
陆乘风手指有节奏的轻点着桌面,思考傅丹这些话的真实性,这个过程中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傅丹身上,沉默片刻,陆乘风停下手,问道:“都问了什么出来?”
话已经说到这份上,再藏着掖着毫无意义,傅丹回想着,说:“第一次,他让我套樊士舟对樊士元到底持何态度,是真的不合还是做样子给世人看,不过樊家兄弟关系好像真的不太好,樊士舟对这个哥哥骂骂咧咧很不服气。”
傅丹说到这心绪反而平复了,她深吸一口气,头也重新抬起来些:“第二次是半个月前,他让我套出樊士元最近经办了些什么具体事务,这个樊士舟只模糊说了句什么账目,那夜他喝得实在太多,套不出太多话,后来我也不敢再提。第三次便是你知道的那一晚,他让我打探,近日樊侍郎重病告假是真是假。”
傅丹说到这里停下了,也在猜测季礼存何目的,她是被迫上的这艘船,如今事情开始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,傅丹虽想出乐坊司,但也要有命才行,樊侍郎是朝廷二品官,樊家亦是名望世家,真卷进去只怕十个傅丹也不够死。
陆乘风问道:“所以,樊侍郎是真病还是假病?”
傅丹摇头:“樊士舟说像是真病,他去请早都没见着人。”
这倒是有几分意思了,儿子不知老子病没病,樊士舟不得疼也怨不得旁人。
陆乘风微一思量,说:“今夜就到这,若是他再找你,你来谢家找我。”
陆乘风想着傅丹没那个胆子敲谢家门,自己也没那个意思,想了个法子:“谢家朝东面有个侧门,对面有树,你找我时便在树下挂个物件……就花吧,我看着了自然来寻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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