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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娆自顾自挽过岑开致走了,江星阔手边一空,本要跟上去,却听见有人笑着大声道:“江大人,好久不见了。”
听声,江星阔就知道那人是谁了,完颜计和林筱坐在一处,柳绿桃红的挂屏旋转间,露出他们一身汉人衣饰打扮。
岑开致下意识望去,温娆将她一揽,轻道:“那是金国王爷,江大人认得他?”
见岑开致点头,温娆短促的皱了皱眉,笑道:“叫他们男人说去,你且随我来。
二楼的雅间有茶桌有团凳,还有美人靠和小茶几,温娆捅开窗户,夜风带着月色和微湿的水汽鱼贯而入,吹得岑开致惬意的眯眼。
温娆请岑开致坐定,就见她从食盒里拿出一个圆丢丢的坛子,一股子清冽甘美的香气,温娆一闻就晓得妥了,肯定是女娘们喜欢的滋味。
“是什么?”她急不可耐的问。
“青梅熟醉虾。”寻常醉虾都是生的,未必人人敢食,熟虾虽少几分生食的奇鲜,但因为是熟食,未必要用咸水海虾,可以用肉肥膏厚的沼虾。
温娆翘着红艳艳的食指剥了虾壳,嘬了一口虾黄,虾膏鲜浓的令她呆了一呆,又去吃虾肉,弹嫩肥鲜,青梅的果子气和花雕的香气将这只虾味道烘托的极美。
“这菜价钱高不高?”温娆问。
岑开致比了个数,温娆露齿笑,频频点头,道:“有得赚,有得赚。”
另一道菜是素的,黄黄白白绿绿的一盘,瞧着十分清爽,岑开致又浇了一勺绿莹莹的油,瞧着更是绿叠绿了。
温娆这就有些吃不准了,白的是藕尖,绿的是秋葵,黄的是腰果仁,这瞧着不像是下酒菜的模样啊。
虽是心有疑虑,但温娆没说什么,先夹了一根藕尖吃了,初只觉得极脆爽,回口时一股麻味就上来了,舌头木木的发烫,想喝酒却也不对,是了,这滋味叫人想喝甜酒!不辣口回甘舒服的甜酒!
初夏的秋葵嫩,刚凝出个模样就被掐了,里头一粒粒的爆籽吃着有趣,最后浇上去的绿油是用鲜藤椒浸出来的,难怪那么麻了。
腰果仁先炸,炒得时候走个过场,凑一个硬脆的香口小菜。
江星阔走进来时,温娆将菜放回食盒里,见江星阔盯着看,她笑道:“这菜我就不给你们留了,拿去给酒儿尝尝。好了,不招人烦了,你们先尝尝酒,我让人送菜来,放心,我的人进来前会先敲门。”
岑开致嗔怪的看了温娆一眼,温娆含笑点点她的面颊,走人关门。
第88章定亲和新宅
“那金人喊你做什么?”岑开致勾了勾江星阔的尾指,道。
“闲话几句,无事。”
完颜计此人真是看不透,邻座客人正嘻嘻笑谈着任将军如何将金狗打得落花流水,他施施然品酒,面不改色。
江星阔听闻礼部的官员倒是差点将都亭驿的门槛踏烂,不过完颜计很是宽宏,只说牙齿还有咬了舌头的,边境偶有摩擦不稀奇。
“听你这般说,那任将军只赢民心,朝廷却并不买账?”岑开致听得蹙眉,问。
“圣上倒是一直有北上之愿,可惜我朝重文轻武,岳将军之后,更没甚个武将能成大气候,朝中历来是主和派压过主战派,再说百姓虽津津乐道这点的胜利,除非有个所向披靡的大将,拍着胸脯打包票能一举收复失地,歼灭金国,否则百姓也是不愿的。”
“这种事,怎么打包票?”
江星阔仰脖喝下一盏冷酒,道:“所以么。”
这场胜仗是一朵小小的水花,很快湮灭无声,江星阔听得几句唱反调的风言风语,说任将军夸夸其谈,将小打小闹颂扬的好似自己已攻下中都。
这话虽刻薄了些,但细论起来,还真是如此。
入了夏,雨水更加磅礴,十日里有七八日在下雨。
今日的雨势更是猖狂,由风裹挟,给江星阔送信的差役牵着马勉强走了几步,被阿山喊了回来,给他在官廨里安排了个住处,暂时避一避风雨。
耳边尽是狂啸的风声,阿山抹了把脸,大声吼道:“大人,您今晚也歇在廨舍里吧。我午前已去岑娘子那看过了,无碍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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