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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下这哪像失忆,冷着脸让对方在牢里也享受吃好喝好还单间的最高待遇的失忆吗?还是,殿下对徐公子的感情,已经如此深沉,深入骨髓了,哪怕不记得了,却依旧狠不下心折磨对方?“愣着作甚?去啊。”一道冷冰冰的催促声,将走神的厉轻拉回,抬眸对上自家主子含着一股冷戾的眼神,吓得他顿时清醒,连忙应下离开。厉轻掩上门的时候,鬼使神差地又看了一眼地图下坐着的主子。男人一身素色灰衣,此时闭眸小憩,搭在书案上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面,身体被斜投射进来的阳光分割,一半隐没于阴影中,一半被阳光亲吻着,诡谲又明亮的画面。很像如今主子给他的感觉,时而如堕魔的疯子,时而像不沾烟尘的人神。—“殿下,人带来了。”厉轻伸手轻轻敲了一下门,听到屋内传来声音后,便将门打开,然后侧身,看向徐闻,眼神示意对方进去。徐闻刚跨进门槛里边,乍然响起熟悉的嗓音,混杂着阴冷冷的语调,“厉轻关门。”身后的门就“刷地”一下被合上,砰砰作响。“……”什么意思?难不成还怕他跑了不成。徐闻抬眸,没有多费事,就看到了坐在书案后的太子殿下,他缓步走过去,同时慢悠悠地抬起双手,衣袖滑落,露出了扣住他双腕的锁链。链条叮当作响,他唇角勾起浅浅弧度,腔调散漫,“殿下,我都这样了,你还怕我跑了?”男人身姿颀长,一步步走近的时候,锁链缠绕在那双骨感漂亮的手上,暴戾横生却又蕴含引人垂怜之感。那双眼眸里却酝酿出令人沉溺的温柔,任谁被这般注视着,都像是得到了独一无二的偏爱。萧寒瑜仿若稳坐如山,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徐闻走到他的面前。无人知,他藏着书案下方的手,已经掐出了指印。然后,对方长腿一弯,竟单膝跪在书案上,两人的距离就这么轻易地被徐闻拉近,面前的人眉眼弯了弯,眉梢蕴笑,直勾勾地看着面无表情的他,“嗯?殿下,您怎么不说话?”萧寒瑜抿了下菲薄的唇,神色淡淡,“孤说什么。”他可不承认,自己有这么个心思在。要是暴露了,可不就又让面前的人拿捏住他了。徐闻点点头,盯着他,笑容带着几分试探几分轻佻,“行,这事不谈,要不殿下再向我说说,为什么会对我这个俘虏,特殊照顾呢?”萧寒瑜心里咯噔一声,这是还没打消他没失忆的怀疑呢。啧,怎么这时候又偏要弄清楚这事了,像之前那回在怡颜楼那般稀里糊涂的,不行吗?而且他失忆了,徐闻才能更好地实现自己的目的不是吗,为何偏要戳破两人之间掩饰的假面?“殿下,说话。”徐闻语气冷了下来,气势有些压迫感。几乎是下意识地,萧寒瑜刚要垂眸摆出一副可怜装乖的模样,但是同一时间,他脑海里警铃大作。这不该是一个失了忆的人,对待敌人该有的表现。更何况,这个敌人还如此语言冒犯。一瞬间,眉宇之间透着浓郁的阴霾与戾气,他抬手就狠狠地捏住徐闻的下颌,手上的力道几乎像是要将对方捏碎,眼神浸冷,勃然大怒,“放肆!”“孤见你有用,便想着发发善心,怜你两分,却没想到你蹬鼻子上脸,你还真以为孤不敢杀你吗!”下巴处传来一股强烈的疼痛,徐闻下意识地蹙起了眉头,但他却没工夫管,而是趁机细细端详了下面前的萧寒瑜,没有发现一丝一毫可能是做戏的端倪。难道,真的是他感觉错了?想到自己过来的路上,他还特意旁敲侧击地套了厉轻的话,对方也说自己有给主子讲述过遗忘的事情。他能感受得出来,厉轻没有在撒谎。(厉轻:当然没有撒谎,只是为主子遮掩了一下,没说自己是刚刚才做的这事。)徐闻定定地看了面含怒意的人好一会儿,那双以往看他就会亮起的黑眸,此刻是毫不遮掩的杀意。半晌,他垂下眸,“请殿下饶恕。”语调平静,但莫名透着一股悲伤。两人之间经历过的种种,到头来,又只有他一个人记得啊。徐闻后知后觉,矫情的情绪弥漫上来,萧寒瑜手上的力道几乎是立刻松了松,僵硬片刻,便收回了手,冷声道,“滚下去。”徐闻一声不吭,默默收回了腿,抽身离开,然而他刚往门的方向走了两步。自身后又传来晦涩低哑的声音,充满了暴戾、病态的情绪,似乎是脾气更大了。“孤让你走了?”徐闻没什么心情再和萧寒瑜你来我回,转身回去的时候,当即跪下,垂着头,一副恭顺的模样,“殿下刚刚不是让我滚吗?我这就滚,不碍殿下的眼。”他的意思其实是回牢里,虽然他最初的打算是,死皮赖脸地留在萧寒瑜的身边住下。但是那失落的情绪势不可挡地涌上心头,让他忽而喘不过气,也没有了精气神,去撩和套路萧寒瑜。今晚,他还是先休息休息,任何事情都明儿再说吧。自从朝贡过后,他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,起初他到赵都,也不是一帆风顺的,费了好大劲才站稳脚跟,拥有一定的话语权,也拉近了与赵景培的关系。一收到萧寒瑜快到的消息,他匆匆告诉了赵景培一声后,便马不停蹄地赶过来见对方。他本以为见到的,会是一个敏锐察觉朝贡一事不对之处的太子,在乖乖地等着他解释。毕竟,之前经历了那么多,要是没点信任就说不过去了吧。谁想到,豁,萧寒瑜又失忆了?话本里的故事情节都没这么离谱。对上萧寒瑜那仿佛化不开的淡漠与杀意,他居然有些恐惧,他是不是永远都不能再见到,以前那位虽爱吃醋傲娇却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太子殿下了?喜欢孤爱的哥哥居然是敌国皇亲()孤爱的哥哥居然是敌国皇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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