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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人都是要脸面的，李玉竹的家长当着张文华母亲的面让李玉竹保证不再跟张文华来往，不久之后给李玉竹找了一个县里有钱有势的人家订了婚。事实证明，李玉竹跟张文华在一起根本没图什么，母亲却依然理直气壮地对张文华说，“你看，得亏我帮你闹了一场，她这么快就订婚，肯定不是正经人！这要是娶到咱们家当媳妇，那就是你们老祖宗的耻辱。”

&esp;&esp;那就是张文华最后一次回家，以后的时间里，他每月按时给母亲打一笔钱，逢年过节打个电话。他放弃了，不再奢望母亲理解他的感受，也觉得没有他母亲会活得轻松一点，那时候，孤独便如影随形地伴随着他。

&esp;&esp;青春往事

&esp;&esp;午后的阳光照耀着老城街道低矮的灰瓦民宅，照耀着盘根错节的老树，照耀着磨盘上慵懒的老猫，照耀着树下乘凉的老人，也照耀着仅有的一条热闹商业街，时光似乎把古代的恬淡悠然全部沉淀在了土地中，即便时代更迭，沧海桑田，也会在每一年盛夏的骄阳里和严冬的大雪中蒸腾出来，抚慰人心。

&esp;&esp;三道河县城区不大，行政区划分成三个街道，老城街却不在主城区内。它是清朝时期三道河县衙所在地，因此得名老城。

&esp;&esp;现如今的老城早已看不见古城的痕迹，连断壁残垣都很少，唯有几座夯土堆外的护城河亘古流淌。城中多数人都搬去了十里之隔的县城，剩下的常住居民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，张文华就读的故人重逢

&esp;&esp;晚风轻拂，水浪缓慢涌上岸边，虫鸣蛙叫不绝于耳，不时还有“咕咚”的声响，不知什么东西掉进了水里，这种荒山野水，大自然似乎还保留了一份人类感知能力范围之外的灵力。

&esp;&esp;月亮不知何时升了起来，水面一片亮白，猫头鹰的叫声放大了张文华心中的恐慌——坑已经挖了一米深，一米长，下面却没有李萱源的尸骨。

&esp;&esp;他紧张地四下张望，暗想可能是自己当时太紧张，记错了具体位置，然后沿着现在这个坑的边缘围着树继续挖。

&esp;&esp;一个多小时，树下一片狼藉，石块和树根撅得到处都是，依然不见尸骨，也看不见残存的衣物。

&esp;&esp;这是怎么回事？被野猫野狗拖出去了吗？他记得因为当时没有工具，所以那个坑挖得并不深，他害怕被发现，又在上面铺了厚厚的一层落叶。这山里的流浪猫狗多得是，还总有野猪出没。

&esp;&esp;或者是碎光先一步……不可能，碎光如果动了尸骨，将来在警察面前就说不清楚了，她绝不会这么干！

&esp;&esp;犹疑之际，一阵异常的水声传进耳朵，不是波浪拍击水岸，而像是搅动水面，寻声望去，树叶招摇，把亮白的水面切碎。

&esp;&esp;声音持续传来，很有规律，张文华确定那边有个东西，急忙把地面复原，把工具收进钓鱼箱，朝水边摸去。

&esp;&esp;大概十几米，地势落差变大，他的目光掠过树顶，在浅水里看见月色下一个白惨惨的东西，长长的黑发，落寞的身影，双脚吃力地挪动，向水库深处走，隐隐还伴随着抽泣声。

&esp;&esp;那个女鬼！？张文华汗毛倒竖，几乎瘫坐在地上，但转瞬，他又觉得这个背影有一股熟悉的味道，小心从一面陡坡爬下去，出现在岸边的最后一棵树后。

&esp;&esp;水面已没到“女鬼”胸部，长发飘在身后的水面上，视野更好，抽泣声更清晰，张文华确定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。

&esp;&esp;这个时间，她从哪里冒出来的，要自杀吗？一系列问题在脑海中闪过，沉重的钓鱼箱落在地上，声响惊得女人回头。

&esp;&esp;那一刻，似曾相识的感觉变成了真实的感受，即便张文华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，但他还是认出，这个女人竟是李玉竹。

&esp;&esp;他从树后跳出来，喊道：“是李玉竹吗？”

&esp;&esp;女人身体一抖，加速朝深水处走，可能是情急之下脚下踩空，整个人在水面上“扑腾”起来。

&esp;&esp;张文华冲进水里，朝女人游去。

&esp;&esp;他是跟王逍遥学的游泳——为了讲故事时更好地描述溺水者在水中挣扎的感觉，结果王逍遥说他是天生的游泳健将。

&esp;&esp;狼狈地回到岸上，张文华大口喘息，女人呕吐不止，待她消停下来，张文华愤怒地扳过她的脸，“你搞什么？自杀？”

&esp;&esp;那时李玉竹才发现救了自己的是曾经的恋人，一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，等她缓过神，扑到张文华身上哭得悲痛欲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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