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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(第1页)

&esp;&esp;“真是奇怪,你既不问我为什么在这,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,反而问起他来了。”九华饶有兴趣地抬眼看他,淡淡道:“元信说得果然不错,你重情重义,软硬不吃,断然不可能因为我的命令去背叛朋友。必要时候,须使计逼上你一番你才肯乖乖顺从。”

&esp;&esp;司灵瞳孔一震,背后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,每走一步,他的心就冷上一分。

&esp;&esp;“天帝陛下,您不能离开乾元殿太久,剩下的由我和他解释吧。”

&esp;&esp;司灵不可置信地回头,淡墨青荷香,元信如往常一样,步调不紧不慢。他对九华的态度可以说是毕恭毕敬,不像是受过责罚。

&esp;&esp;“也罢。”九华点头,擦肩而过时信任地拍了拍元信的肩膀,他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密谈道。

&esp;&esp;“此事关乎存亡,不可外泄,望卿慎之重之,切莫让无辜之人失了……性命。”

&esp;&esp;九华的眼神落在司灵身上,傲慢,且压迫感十足。

&esp;&esp;他从不是一位慈悲的神明。

&esp;&esp;那些温柔又仁慈的神明大多抵不过魔气的引诱和侵蚀,殒命于除魔之战后期,被魔气蚕食殆尽。

&esp;&esp;心恶者托于外物,心善者耗于自身。恶人常把作恶的原因归咎于他人。而太过善良的人,往往会用别人的错处惩罚自己。

&esp;&esp;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九华将“善”视作软弱无能的表现。直到遇见衡安……还有和衡安形影不离的……他。

&esp;&esp;云外天的夜似乎过于安静了。

&esp;&esp;九华不愿回望,今夜天枢宫内的对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。他向来不擅长处理两人之间的事,更弄不懂情感中的诸多复杂。

&esp;&esp;昨日浮梦长,同行者如浮沫般转瞬而逝。

&esp;&esp;如今只留下他一个人,孤守着这里,百年,千年,以后千千万万年,都是如此。

&esp;&esp;“司灵……”

&esp;&esp;元信轻声唤道,如同因风而起的柳絮,空荡无所依靠。

&esp;&esp;“你听我说好不好。”

&esp;&esp;他往前一步,却被司灵以更大的步调拉远。司灵的眼中闪烁的寒意化作刺骨的冰锥,一道一道扎入他的身体。

&esp;&esp;对上他的眼神,元信的呼吸一滞,他从没见过司灵用这样陌生的眼神省视他。

&esp;&esp;像是在看仇人。

&esp;&esp;司灵自嘲地笑了笑:“元信大人何必如此,我不过是你的下属而已,你大可以对我下命令,你知道的,我永远不会拒绝。”

&esp;&esp;这番话,倒像是在赌气了。

&esp;&esp;“求你,听我解释。”元信再一次拉住他,他的声音闷闷的,听不出后悔与否。

&esp;&esp;但微微颤抖地身体骗不了人。

&esp;&esp;板正少言的天枢大人,竟也会有如今卑微的一面。

&esp;&esp;“就这一次,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。”

&esp;&esp;“你想要我听你解释?好啊,那你先告诉我,是不是从一开始,你就站在了九华那边。你们什么都知道……却还是放任我们去凡间,对不对?”

&esp;&esp;司灵皱着眉头,没有把他推开,依然用那刺骨的,暗含着滔天怒意的眼睛盯着他。

&esp;&esp;元信沉默不语,或许是他还没想好如何解释,或许此刻的沉默就是答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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