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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章 倒戈（第2页）

铁鹰手喝道:“申屠古远。混通。覃玮。你们三人简直太过狂妄。但我今日不是冲你们而来。你们最好赶紧逃命。能多活几天是几天。等我料理完程典，定会去找你们。”又道:“程典。你最好赶快自行了断。大家都不必再浪费功夫。若真非得逼我出手，死的可不只你一个。刀剑无眼。你想连累多少，我都成全你。”

安素素冷笑道:“独眼虫。我师父岂是你说杀便杀?大不了今天跟你们拼个鱼死网破。我就不信我们中原武林高手都在这里，还杀不了你们两个。”

登时丐帮弟子大呼小叫，对刘仪乾、铁鹰手破口大骂。而群豪中也不乏有人加入骂团，捎带着冯玉阳，把他们三个骂个狗血喷头。不过还有一些人正在观望，甚至悄悄往西边大道退去，想悄然离开。毕竟江湖中人，不说都是聪明绝顶之辈，最起码皆见过一些大风大浪。不会傻到只认为铁鹰手、刘仪乾两人便敢来杜英林，必定身后有弩机兵。于是提前做好准备，见势不妙，拔腿就跑。

不过大多人却与这些人截然相反，而是已抽出各自兵器，随时准备冲上去杀了刘仪乾、铁鹰手。但他们绝大多数并非是为救程典跃跃欲试，欲大开杀戒，而是因心中的一口不忿之气。或者是对铁鹰手和刘仪乾的憎恶。毕竟他们其中不乏有许多人的亲朋好友，死在刘仪乾、铁鹰手手里。

铁鹰手听着他们的污言秽语，越来越怒。只剩下的一只眼睛，瞪得有两眼大。喝道:“敬酒不吃吃罚酒。这可是你们自找。”忽吹个口哨，身后的厂公和卫将霎时现身，竟有上千之众。手里都端着弩机，箭头上淬着毒。

局势立马产生巨大变化。因举办丐帮大会，杜英林碍手碍脚、阻挡视线的树木全被丐帮砍了。一览无余、毫无遮蔽物的中原武林人士顿时成为活木桩。而杜英林相当于一个小盆地，四周都是山，只有西边是缺口。而现在中原武林人士都站在盆地南边，紧邻悬崖。而铁鹰手等人站在东边山上，居高临下，也不必担心身后。而且他们早备好绳索和风筝，为的就是见势不妙，方便撤退。真可谓是为了今天，做好充足的准备。

刘仪乾道:“程典。你若再不自尽，待会万箭齐发，连累玄空大师、正虚道长和静月师太，那可与我们无关。”

程典有点犹豫，道:“我若自尽。你们当真不为难今天这杜英林里，万里迢迢来给我丐帮捧场道贺的武林同道?”刘仪乾道:“那是自然。”

安素素大喊道:“大家不要相信他们。他们今天杀我师父，明天便会杀丐帮。等丐帮被灭门，紧接着便是神农帮、合一门、凌山门，还有数不清的千千万万的人。我们大家一定要同仇敌忾，同进同退。”

刘仪乾尖声道:“看来你执意想陪你师父一起死?”安素素道:“我看想死的是你们。”

慕君见两伙人剑拔弩张，蓄势待发。而冯玉阳又突有刘仪乾、铁鹰手、上千官差等强力帮手。看来今日圣教血仇，难以再报。道:“程典。我看你极具国士之风。我再问你一次。你到底愿不愿为我金国效力?愿了你便过来，不愿我们可走。”

百三翁朝神农帮几个堂主小声吩咐道:“待会见机行事。这慕君三人曾在柒安杀了大友大梁，定不能放过他们。”几个堂主应道:“是。”转身去吩咐门下。

程典道:“多谢申屠少主的一番美意。但我不是出家人。对满汉种族之见，有些个人看法。你们满人占我领土，侵我河山。我是不会帮你们的。我宁愿死在我们汉人手里，也不会去帮一个外族，来辱我本族，杀我同胞。人生自古谁无死，留取丹心照汗青。我程典虽不是信国公，但信国公的骨气，我程典还是有一点。铁鹰手，刘仪乾，就让我程典今日之死，成为你们朝廷的丧命钟。我儿程谦定会竭心辅佐闯王，打进京城，杀了你们为我报仇。我就在下面等着你们。”大喊道:“各位武林同道，程典与你们拜别。”

“且慢。”顾成峰忽一声大喝，随手从桌上捏起一两不知谁的银子，掷向数丈外要一掌击向自己天灵盖的程典的手腕。程典手腕霎时吃痛，余力不足，拍的自己头昏目眩，鲜血横流，但却没死。

铁鹰手勃然大怒道:“顾成峰。上次岳南被你逃跑，这次你竟还敢阻拦朝廷办事，出手相救一个朝廷重犯。我看你真是活的不耐烦。等我杀了程典，下一个就去找你。”

顾成峰道:“我们中原武林，素不牵扯朝廷恩怨，对你们也是敬而远之。而我也知你们朝廷律法，犯了重罪，要诛九族。但你们朝廷倘若再这般横征暴敛，肆意残害江湖中人。你们便会人心向背，官逼民反。倘若你们非把我们逼得倒向闯王一边，我相信最后死的是你们。以铜为镜，可以正衣冠。以人为镜，可以明得失。以史为镜，可以知兴替。从天下大势来看，现在朝廷外强中干，羊质虎皮。路有冻死骨，朱门酒肉臭。我劝你们还是趁早收兵，回去告诉乔太师，让他把权力交给良臣能臣。不然我顾成峰，便是这中原武林第一个要反的。”

神农帮众人今天可谓是憋屈一天，因帮主一直在喝酒，接着在呼呼大睡。而别的门派都是出尽风头，唯独神农帮到现在不管什么事，一个屁都没放过。可现在顾成峰直言要造反，而他们神农帮本是些唯恐天下不乱之人。见其他门派一见朝廷的人都有如惊弓之鸟，望而生畏，惴惴不安。而自己帮主不鸣则已，一鸣惊人，神农帮上下现在顿感扬眉吐气。立马神农帮长老百三翁等，堂主郑全永等，高声呼喊道:“朝廷不仁，官逼民反。朝廷不仁，官逼民反。”

刘仪乾大叫道:“好啊。你们果真要造反。本公今天就把你们全杀了。给我放箭。”霎时万箭齐发。玄空、正虚一干掌门挡在最前面，用各自的拿手绝学，打落拍落一地淬毒的箭头。而其它武林人士都搬起桌子，挡在头顶，不一会桌上便插满毒箭。

顾成峰大喊道:“大家快从西边撤退。只要撤出杜英林，我们就不会任人屠戮，他们也不敢再追。”又喊道:“神农帮众弟子听令，掩护其它各门各派先行撤退，我们留下殿后。”其实他说的不错，铁鹰手等人虽有毒箭，可箭总有用完之时，只要箭一用完，拼身厮杀的话，他们怎是天天习武的江湖中人的对手?

神农帮前来参会的数百弟子，皆抱起桌子，形成一排排的盾墙，掩护其他人撤退。

而这时忽刮来一阵西风，正好朝东吹，安素素急忙从怀里摸出淳于明给她的十合香，用内力催动香末，化成阵阵滚滚白烟，让风吹向东边。不会那些厂公卫将一闻，登时昏阙倒地。刘仪乾大惊道:“迷烟。快用湿布蒙面。”

众厂公卫将急忙摸出怀里装着的湿布，蒙到脸上。但一些蒙脸晚的，还是已吸入十合香，昏倒在地。不过淳于明的十合香本已所剩不多，安素素没一会便用个精光，只好撤退。

因刘仪乾等人不敢追近与中原武林豪杰贴身搏斗，所以待得毒箭只放一半时，杜英林里便已没人。不过还是有几十个武功卑微之人，死在毒箭之下。

数千中原武林人士经此一役，都知福阳不敢再久留。匆匆道别后，各自连夜返回各门各派。而程典带着数百一直追随他的丐帮忠心弟子，往广东逃去。而顾成峰、玄空、正虚、静月、妙一、瞿长风、柳泰丰、安素素、淳于明在一片树林里，简单说了几句。

顾成峰抱拳道:“因成峰一时冲动之言，连累大师道长和诸位掌门。成峰心里实在过意不去。但成峰料定朝廷不会善罢甘休。乔三拜一日不除，中原武林永无安宁之日。成峰觉眼下这形势，已逼我们不得不做出选择。成峰有意为保存中原武林，不被旁人颠覆，向大师道长和诸位掌门真诚恳求。希望大家能坚持中原武林百年来携手同济，生死与共的信念，选出一位武林盟主，号召天下武林英雄，把已分散百年的中原武林，重新攥成一个拳头。这样以来，我们便不会再轻易任人欺凌，死于非命。还望大师道长和诸位掌门能考虑一下。如果诸位都同意，那我们便找个地点，约个时间举办武林盟主大会。如果不同意，那便当成峰没说。毕竟在今日之前，我也绝无支持武林中传的沸沸扬扬的选出武林盟主之意。只要大师道长和诸位掌门，愿选出一位武林盟主，统率武林，与朝廷谈判，我想以后我们便不至于被人随意肆杀。”

柳泰丰道:“顾帮主所言并非没有道理。假若天下武林继续分散，各安其命，独善其身，被朝廷分而击之。恐怕我们最后都难逃轩月圣教的命运，步上申屠武霸的后尘。”

瞿太渊道:“覆巢之下，安有完卵。假若丐帮和神农帮，江湖两大帮都被朝廷赶尽杀绝，恐怕我凌山门离灭亡的日子也已不远。”

静月合十道:“南无阿弥陀佛。师父把云韶庵交在贫尼手里，贫尼不求把它发扬光大，只求不让它断送我手。只要玄空大师和正虚道长点头，贫尼定当支持顾帮主的提议。”

妙一道:“贫道也是此意。”

正虚眉头微皱，道:“贫道也并非不支持推选一位武林盟主。只是寒苍会的冯掌门已倒戈向朝廷，欲对我等不利。而寒苍会今日过后，定会四分五裂。眼下最重要的是善后寒苍会一事。”

玄空一思，道:“阿弥陀佛。老衲便倚老卖老，去寒苍会走一遭。替他们稳定一下门内之事。严格按照寒苍会门规，主持为他们推选一位新的掌门。”

正虚道:“贫道愿同大师同往。一来，寒苍会路途遥远，偏居巴蜀西南，贫道一道同大师前往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。二来，万一冯玉阳在寒苍会还有顽固不化的党羽，里应外合对大师不利，可万万不得不防。三来，便是慕君一行入土中原，为给其父报仇而来。贫道想以魔教往日的做派，定会对寒苍会不利。万一大师在寒苍会与他们狭路相逢，贫道也可助大师一臂之力。四来，便是替大师分担一下多管闲事之嫌，以免被旁人说三道四，辱没大师清名。”

玄空拜十道:“如此一来，贫僧多谢道长。”正虚道:“大师客气。”顾成峰道:“那我便在桂水郡，等候大师和道长的好消息。”

柳泰丰道:“那我便在煕煌山等候大师和道长的指示。二位若同意推选武林盟主，号召群雄，我们便尽早选出。否则夜长梦多，迟则生变。”

瞿太渊道:“我也听大师和道长的。”

正虚点了点头，话锋一转道:“安帮主。丐帮刚交入你手，希望你能稳定住帮内局势，万不可让丐帮帮内因程帮主一事引起骚乱。贫道建议你把丐帮总舵暂时南迁，远离当今朝廷。等选出武林盟主，再做长远打算不迟。”

安素素道:“多谢道长提醒。回去我便举行帮内长老大会，把总舵南迁。”

正虚道:“那好。眼下也没什么事。一个月内，贫道和玄空大师定会告诉各位掌门我们的决定。告辞。”玄空道:“老衲也跟各位掌门告别。”正虚和玄空各自带着门下之人相继离去，静月、妙一与瞿长风寒暄两句也已离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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