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淳于明直接往东南方煕煌山而去,直到五日后下午,才到达煕煌山。把马放在山脚,徒步走到煕煌山合一门山门前,却大门紧闭。他上前敲了半天,大门才迟迟打开。出来一个青年弟子,其貌不扬,脸有些黑,穿着合一门黑白相间的袍子,不屑的问道:“你谁?”
淳于明抱拳道:“在下淳于明,求见合一门柳掌门。”青年弟子不耐道:“我们掌门岂是你说见就见?”正欲关门,淳于明忙上前拦着,道:“还请通报一声。我与柳掌门曾有一面之缘,我想他会见我。”青年弟子道:“那你先在这等着。”
淳于明忽道:“欸!”他瞥眼一瞧,合一门山门内竟遍地是血,甚至还有几具尸体,也是黑白相间的合一门的袍子。他顿感不妙,问道:“这是发生什么事?”
青年弟子蓦地拔剑刺向他,淳于明直接一掌击出,把他震飞数丈。青年弟子登时喷出一口鲜血,急忙爬起,快步往山上逃去。淳于明已顾不得许多,既然来了,绝不能一无所获的回去,更何况这合一门到底发生什么事?于是他也往山上快步奔去。可越往山上尸体越多,血腥味越浓,而且不只是跟刚才那青年弟子装扮一样的尸体,还有东厂西厂、锦衣卫等装扮的尸体。他心道:看来合一门跟东厂他们在此前有番恶战。
淳于明心下越来越沉重,寻思:东厂西厂、锦衣卫能杀这么多合一门弟子,想必是倾巢而出,有备而来。说不定刘仪乾和铁鹰手也已来合一门,自己孤身一人,倘若遇到他们,未必是对手。但走到半山腰绝无退怯之理,稳住心神,往山上而去。
到得一处名叫百花苑的花园,淳于明发现里面正有东厂、西厂、锦衣卫的人打扫着尸体血迹,他不想贸然暴露,于是静静等待。这一等,直到深夜。待得月牙如钩之时,那些厂公卫将才去歇息,之前淳于明一直躲在一处两墙相接的夹角漏窗处,悄悄观察着一切。而他也看见之前他打伤的那青年弟子,带上一批也换上合一门装扮的厂公卫将下山去,想必是去捉他,于是这让他更不敢贸然行事。
夜深的诡异。淳于明轻手轻脚走了出来,悄悄往后山亮光的地方而去。发现这些厂公卫将正在后山大吃大喝,喝酒划拳。他沿着外围墙边走到后山大殿,却发现这里竟安静的出奇,与外边的大吵大闹截然相反。他觉十分古怪,忙绕到殿后,发现四下无人,漆黑一片,便悄然走近被人把守的房屋后边。
只听里面有人说道:“想不到竟有人劫走慕君,皇上雷霆震怒,还好有乔夫人出面。不然你我二人,恐怕今天不能坐这喝酒喽。”淳于明心下一惊,道:竟是铁鹰手。那想必乔夫人是乔三拜的夫人,可乔三拜不是太监?怎么会有夫人?难道是对食?
铁鹰手接道:“刘公公。你说这次我们铲除合一门,千岁大人会怎么赏我们?”淳于明心道:想必这刘公公就是刘仪乾。而且合一门尸横遍野,血流成河,果然是他们干的。心下不免越来越愤怒。
此人正是刘仪乾,他道:“乔千岁怀疑是合一门门下出了谋逆,而我们已踏平合一门,那赏赐定想都不用想。”铁鹰手道:“其实我也怀疑是淳于明那小子,却苦无证据,只好抓几个合一门的人指认他。只要把淳于明罪名坐实,那齐王定受连带。千岁大人与齐王的博弈,便增加数成胜算。”淳于明心下暗骂:好卑鄙!
刘仪乾道:“那是自然。其实慕君被人劫走,反而帮乔千岁一个大忙,正好借机扳倒齐王。以后这朝廷,还是千岁大人说了算。”
铁鹰手道:“不错。不然千岁大人,也不会在慕君行刑之前,派我们来合一门,铲除奸佞。想必千岁大人已猜到必有人来营救慕君,而且千岁大人十分希望慕君被人救走,以便状告齐王办事不力,放跑钦犯,毕竟此事可是齐王一手主持。”淳于明心道:怪不得救慕君时,这二人不在,原来他们只为乔三拜做事。
刘仪乾道:“千岁大人神机妙算,料事如神,岂是齐王能与之相比?别看现在皇帝已换,还是齐王一手扶持。但千岁大人势力庞大,根深蒂固,说不定还能开宦官当皇帝的先河!”淳于明暗惊:难道乔三拜还想当皇帝?
铁鹰手道:“女皇帝有,男皇帝有,就差宦官皇帝。只要咱们能帮乔千岁登基皇位,想必也青史留名,名垂千古。”
刘仪乾正欲开口,“吱”的一声,门忽被推开。一人走进来笑道:“刘公公。飞鱼将军。聊什么呐?”刘仪乾道:“原来是冯公公。”淳于明心想:此人应是已净身成太监,投靠乔三拜的冯玉阳。
此人正是冯玉阳,他道:“二位大人在此喝酒可是痛快,而我却在外面忙的不亦乐乎,也该你们去把会门。”铁鹰手道:“冯玉阳。要是没有我和刘公公,你现在是死是活还不好说,你还想使唤我们俩?”冯玉阳道:“使唤谈不上。只不过现在我们同朝为官,皆为千岁效力,而你们俩却只知喝酒,万一贻误千岁大事,那该谁来承担?”
铁鹰手道:“当然是你。冯玉阳。我希望你摆正你的身份,你不过是千岁的一条狗,又是我和刘公公的小辈,我和刘公公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。不然这后果,你难以想象。”
冯玉阳冷笑道:“飞鱼将军这话说的可有些颇无道理。以前西厂的冯公公可是身受千岁所重,被千岁认作干儿子。而你们那时才是千岁大人的一条狗,还是冯公公的手下。怎么现在多吃几天皇粮,摇身一变成长辈?”
刘仪乾忽想起一事,尖声道:“冯牟是你什么人?”冯玉阳道:“刘公公这么聪明,难道还猜不出来?在下也姓冯,你说冯牟是我什么人?”铁鹰手失声道:“什么?你是冯牟的兄弟?”
冯玉阳道:“不错!冯牟正是我亲生哥哥。而他自幼净身进宫,赚些赏钱,养我娘和我,但我娘没两年便突然病死。我又遇到我师父,带我加入寒苍会。从那时,便没人知我和冯牟是亲生兄弟,但这一切却瞒不过千岁的眼睛,他让我哥找到我,让我暗中为朝廷效力。不然我怎舍得,甚至冒着巨大风险,把我寒苍会独门毒药拿出来给你们毒害申屠武霸用?老实告诉你们。我认识千岁的时候,你们俩还不知在哪,以后你们俩最好对我客气点,不然别以为我不知你们俩见死不救,故意让我哥死在申屠武霸手上。”
铁鹰手道:“冯公公。此话怎讲?你哥为国捐躯,为先皇和千岁尽忠职守,死得其所,怎说是我和刘公公故意让你哥死?当时我可是拼命救你哥,奈何申屠武霸实在武功太高,把我一掌击昏,而且还用混罡劫指,突发暗器,打瞎我一只眼。等我醒来后,你哥已为千岁、为皇上尽忠,这与我有何相干?”
冯玉阳喝道:“当时申屠武霸已中我三日腐骨散,功力已大不如从前,而你们明明可以出手救我哥,但你们为了争权夺利,让申屠武霸把我哥活活打死。莫不是我哥已死,现在千岁面前,哪能轮得到你们俩说话?”
刘仪乾笑道:“冯公公。怎那么大的火气?我跟你哥可是先后为千岁效力,你哥还教过我三招两式,这个情分我领。来来来,一起喝酒。等带着合一门的顽固残留回京向千岁复命,我们定把头功让给你。”淳于明心道:看来合一门还有活着的人,但不知被他们关在哪。
冯玉阳毫不客气,道:“那便多谢刘公公。”铁鹰手招呼道:“来来来,喝酒喝酒。”三人便喝起酒。淳于明心想:再呆这偷听也没什么结果,不如去看看他们把合一门的人关在了哪。
正想起身,却见一位轻功极好的人,飘然落地,没发出一点声息,在离淳于明不到两丈之距,也摸到墙下,偷听起来。淳于明心下暗惊:这是何人?看身形应不是慕君。忙凝神屏息,以免被那人察觉。
铁鹰手又道:“等带着合一门的人回京复命后,恐怕中原武林将筹备举办盟主大会,最迟不会超过明年八月十五。我们不如提前做好准备,届时设下埋伏,将他们一网打尽。”冯玉阳道:“若有需我做的,二位尽管说。”刘仪乾道:“冯公公以前不是中原武林,名门大派的掌门?怎现在对铲除中原武林如此尽心尽力?”冯玉阳道:“千岁的敌人便是我的敌人,不管他是谁,也不管他跟我有过什么交情。”铁鹰手道:“那好!我和刘公公正式欢迎冯公公的加入,我敬二位公公一碗。”三人随即碰杯饮下。
忽听山门内一片嘈杂之声,不一会有个厂公大喊着“报”,跑进刘仪乾三人的屋里。那厂公道:“报。刘公公。冯公公。飞鱼将军。山下有中原武林的打上来了。”铁鹰手道:“是哪个门派的?”那厂公道:“是丐帮和神农帮的。”冯玉阳道:“原来是老相识。走。出去会会他们。”
淳于明只听那黑影在墙外蓦地说道:“不必了。顾成峰在此!冯掌门。噢。是冯公公。你若想杀顾某,便来吧。”
淳于明心下明了,他本怀疑此等轻功恐怕便是顾成峰,但又觉顾成峰应不会此时来合一门,但想必是顾成峰接到合一门的求救,便带人前来相助。可淳于明还没来得及跟顾成峰相见,刘仪乾、铁鹰手、冯玉阳已冲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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