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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回答,倒是纪凝动怒地说道,“不得对我们小姐无礼,她可是……”我甩甩手,示意纪凝不用在意。
“在下说笑的,真不好意思!已经有三个月了吧?”他收起笑容,淡淡说道。
“什么?”我有些疑惑,顺着他望向我小腹的目光,我意识到了他在说什么……他是指我有身孕?可是还不至于看得出来,于是惊讶地盯着他问,“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“你的经络和脉息都不稳定,有身孕的话血虚是常有的,但是你的身子似乎太弱了……这样下去恐怕会……”他欲言又止,我紧紧凝视他,等着他说下去。
“会怎么样?”纪凝上前推搡姜池,在一边插话道,“你不要胡说,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,但我告诉你,我们小姐很好,哪会怎么样!呸……”
我浅笑,纪凝这丫头跟姜池真来劲……不过,刚才只是搂了我一下,便能知道我有身孕,姜池确实很厉害……莫非他是行医的?
要说京城里最好的酒家,余西酒家算得上是其中数一数二的。上次来到这是和紫衣一起的,还遇到了哲渝跟夏侯珏。酒家依旧门庭若市,连店小二都没换。不过三个多月,为何我感受到的是物是人非的凄凉……
入了雅间坐下,善鼎不愿同我们一起,坚持要在门外等着,我劝不动他也同意了。我问道,“姜池公子不像是京城的,是从别的地来的吧?”
“在下行走江湖,一向居无定所。此次来京,不过是想结束这种流离的生活,安定下来,顺道一展抱负。”他的笑很纯净,一点都不似江湖侠士那般犀利和锋芒毕露,或许真正的高人都会隐藏自己真实的一面,他也是一样。对他的经历有些感兴趣,在我的再三追问下,他聊起了他所遇到过的奇闻异事,我亦听得津津乐道。
我忽略了门外的善鼎,更忽略了接下来要做的事……待我想起来,不知是过了多久以后的事。我重重地拍了下桌子,惊呼,“糟了,我居然都忘了还要回府去看我爹。”
若是从前,每次出府我和紫衣可以足足在外面疯玩一整天,尽管回去会被爹斥责,但我仍不亦乐乎。现在又哪能和从前相比了呢……我要面对的是朱高燧,是后宫里大大小小的投向我的目光,是空穴来风的流言蜚语,还有我这个赵王妃的身份。
向姜池告辞后,天色也不早了。尚书府虽然不远,可再去大概是来不及了。我最终决定先回宫,来日方长嘛,反正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,回去看我爹也只是借口,要是善鼎不去同朱高燧禀报,也不会有什么不妥。善鼎眼神带有些责备,却也没说什么,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,他一言不发地扶我上了马车。
“善鼎,那个……你不会和三皇子说吧,今天的事……”我心虚地问,心想善鼎定是帮着朱高燧的,并不指望会有出乎意外的答案。半晌,他竟笑了,还是很柔和的笑,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善鼎不是摆着一副毫无表情的脸的样子。
他反问道,“小姐是希望属下说还是不说呢?”
“明知故问!”我冷哼,却暗暗开心着,善鼎也不是完全听命于朱高燧而不会变通的嘛,那就好办了。
“属下不说,可不表示三皇子一定不知道,毕竟能瞒住三皇子的事,不多。”善鼎语气透着浅浅的无奈……先瞒着吧,我们谁都不提,朱高燧也不会知道,他还不至于那么神通广大,上知天文,下晓地理,能算出我今天做了什么吧?
将至宫门,很远我便看到朱高燧瘦削的身影。善鼎将马车停在了宫门,下车的瞬间,我低声问道,“他还好吗?你应该知道我问的是谁……”善鼎怔住,不知从何回答,眼见朱高燧已经走近,低头恭敬地对我说,“属下的家人、师父和师弟都很好,劳烦小姐挂心了。”
朱高燧听到后,轻挑眉峰,道:“洛,我在怀疑这世上还有你不关心的么?”
我莞尔一笑,朱高燧溺爱的目光又快要把我淹没。其实,自私的我在这世上关心的人只有一个……也许在多年以后会改变也说不定。
第23章 拂晓
“陪我散散步好么?”朱高燧过来牵了我的手,笑道。我微微点头,他神色却黯淡下来,眸子蒙上了一层灰暗,犹如化不开的浓雾那般深不可测,总觉得他和平时不太一样,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……怎么了么?正想开口问朱高燧,纪凝凑到了我的耳旁,低语,“小姐,奴婢先退下了。奴婢想去看看雪怡妹妹,告诉她家书已经替她送去给她娘亲了,顺便将你要给她的几套衣裙拿过去。”
我点头应许,不知怎地回头向身后的善鼎望去,他拉着马准备离去,我看见他走时对我说了什么,没有发出声音的唇语……
他说,忘了他吧。
忘了他……他叫我忘了杨哲渝?为什么……就因为我成了朱高燧的妃子么……
纪凝踏着急促的脚步走远,渐渐看不见她的背影。朱高燧牵着我静静地走,短短的一段路步子却迈得那么沉重,也让我的心有如巨石压着,呼吸都困难。
他明明有心事,为何不发一语……“燧,你怎么了?”我忍不住去问。
“我问你……”他直直地盯住我,凝重地说道,“你……爱不爱我……”我心跳蓦地加快了,一直以来我最怕的,便是朱高燧问我这句话时,我该怎么回答。而现在,我依旧不知道如何去回答,我甚至连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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