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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人去了楼上,进了屋,关了门,旁人再也听不见。
“这个,徐盛叫我给你。”
他从口袋拿出一个盒子,递到官昭华(宋奶奶)面前。
官昭华伸手接过,打开一看,里头是一枚银戒,她熟悉至极,一时间沉默。
“我刚从广林港回来,就给你送来了。”
“……他人死了?”
“那倒没有。”
“徐盛讲他几番想要亲自给你,到底没有那么勇气,现在他要举家迁到国外去了,叫我来还给你,也算是物归原主。”
西章看着她,那双手都在颤抖。
他道,“昭华,姿态要大方,既然要彻底分别,你高兴还是怨气冲天都是要分别。”
“你就是这么无情西章,你不懂感情……”
“你错了,与我有情无情无关,是徐盛不肯坚持,不肯要你,我是要你想清楚。”
这个事实,埋在她心里,此时她那不在年轻的脸失魂落魄。
李西章轻轻握住她颤抖的手,“从前我就教你,不要跟没用的男人纠缠,你跟他不同,在官家,有基础,你才能靠自己过活,你是有本事的人,可你要是跟了他你的本事埋没了,你要做攀附男人的菟丝花?你没有现在的好日子过,这不值得。”
“我父亲那套说辞都是你教的吧?”
“你指什么。”
“要我父亲跟我大伯分家,要我嫁给宋卿旗。”
她提起往事,西章松手淡声道,“当初是你父亲叫我救他,你谁也不能怨,你已经过的足够太平了,帮我的是你祖父,我承诺他帮要你父亲,不论是别人还是你都与我无关。”
官昭华攥紧了手里的盒子。
她从前也对这个男人有怨,怪他对他父亲说要她嫁给宋振邦,他说,宋卿旗是个不错的男人,与他有交情,他了解他。
当初她跟徐盛恋爱,李西章告诫她,‘多读书昭华,书中有情,比人长情。’
如今看来,当初他说的又有哪一点不对?
宋卿旗待她好,即便后来官家没了,可她在宋家过的依然富裕。
她抬头看着李西章,忽然问道,“西章,你难道就从未把人真心当作朋友吗?你就没有私欲去专心对一个人吗?”
李西章看她一眼,“你会对圈养的猪牛羊真心作朋友?”
他说,“从前,我打心里讨厌,人,满脑子私欲,禽兽不如,可人到处都是,不管怎么杀都杀不完……后来我看开了。”
原来他才是异类,他太孤独了。
昭华说他,你这样的人,又什么得不到的东西呢,过的随心所欲,又怎么会知道别人的苦呢……
人的一生,名利,金钱,爱恨,唯有时间能够动摇它,而时间竟不能动摇这个男人一分一毫。
可西章说,当然有。
……
“那么,我就先走了,下次再来看你。”
“你去广林港,出了什么事?”
“没事,不是什么大事,不用担心我。”
两人走下楼,李西章对宋良骏他们笑了笑,“大哥,我先离开了,你们慢吃。”
他们要起身去送送他,西章拒绝了。
“昭华,再怎么说,我们也相识这么多年,我对你不会没有真心……可我还是那句话,我只管个人,不管其他,我对你有真心,不代表对他人也有真心。”
他从官昭华耳边抬起头,目光落在远处的女人身上,见她目光躲闪,他转身离开。
他有什么得不到的?
当然有,太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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